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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六五章 深宫孤老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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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一个沥肝披胆,碧血丹心,为这元魏天下鞠躬尽瘁,肝脑涂地的杨元庆。

都以为他已病到疯魔,欲虎口拔牙,火中取栗,却不想是声东击西?

怪不得他宁愿将杨氏数代积累拱手相送于崔延伯、元遥,却不愿助元钦在关中征兵、征粮。

也更怪不得他但一清醒,便耳提面命,规劝诸兄弟恪尽职守,好生用心,助崔延伯整军,助元怿、杨钧等稳定关中。

谋来算去,却是为了这元氏江山?

从杨椿到杨暐,再加一个杨钧,七人只觉天雷滚滚,更如被冻住了一般,殊无动静。

堂内雅雀无声,呼息可闻。

沉寂了许久,杨钧才如梦初醒,冷不丁的一个机灵:“我杨氏虽盛极一时,门多故吏,但也只限于关中、河东。京中子弟,并无身居要职,更无未领兵执戈之辈,如何清君侧?”

“哈哈哈哈……凭我杨氏,何德何能敢喧兵夺主,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?季孙啊季孙,你博闻强识,老于事故,怎会想不通其中关窍?”

杨播竟笑了起来,“行此大义者自然另有其人,我等至多算是摇旗擂鼓,呐喊助威……”

另有其人?

杨钧眼中闪过一抹精光:“谁?”

“还需为兄指名道姓么?”

杨播温声笑道,“若你有心,一猜便知!”

听到这句话,杨钧的脸色霎时三变,神情晦涩难名。

高英奉先帝遗命临朝称制,便是作恶多端,倒行逆施,也不是谁都能废的。

除了大义,还需名份!

所以杨钧才敢质问杨播:蚍蜉安敢撼树,螳臂焉能当车?

但杨播竟称此次杨氏只多算是呐喊助威,就似在杨钧心中点亮了一盏明灯,将迷雾尽皆照散。

元怿!

他为孝文之子,为先帝亲弟,论皇室血统,比高英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
他为幼帝生父,论亲疏,自是更甚于高英。

由他行废立之事,自是名正而又言顺。

只有他,才能镇的住元遥、崔延伯、奚康生。才能使京中生变之时,不使边关生乱。

也只有他,才能使杨播死心踏地,宁愿赌上杨氏百年之荣辱,上下千余口的性命,也要助他成事……

早该想到的?

怪不得自元怿迁为关中道都督以来,一改温恭谦和,而是事无巨细,规行距止,严的不能再严?

更怪不得这数月从来,元怿一日愁过一日,不待半载,两鬓竟已见了华发?

粗粗算来,如今的元怿也才不过二十有八……

杨钧怅然一叹,深深往下一拜:“弟深感佩服!”

立场不同,观点自然相左,所谋所图更是南辕北辙,背道而驰。

除了道一声佩服,杨舒委实不知再能说什么了……

……

深宫高殿,夜深人静。

群星闪烁,夜空深遂如海。一轮圆月悬于中天。月光似水,大地如染银漆。

一股股白烟自风道中排出,经寒风一激,化做一层层浓雾,落于宫墙,殿顶。

稍顷,雾渐渐变淡,缥缥缈缈,袅袅绕绕,似一缕一缕的轻纱。

一队甲士自凉风殿前行过,领头的将军轻点更槌,只听三声脆响,远处的端楼上又添了一盏灯笼。

三更了!

殿外的甲士呼了一口雾气,往宫门处瞅了一眼。

已然过了一刻,怎还不见尉迟这王八来换值?

莫不是睡过了?

正在心中暗骂,突听殿中“啊”的一声嘶喊,又听宫婢惊呼:“太后……太后?”

军将猛的握紧了手中的长槊,急声呼道:“宿值将军刘楼在此,太后可是有恙?”

“不打紧,应是殿下梦魇了!”

守门的宫女隔着殿门回了一句,又朝里行去。军将不放心,将槊夹在腋下,双手拢成筒状,贴近殿门,仔细听了一阵。

内殿中有数人说话的响动,依稀可辩太后在问话。

随即便有女官滑开殿门上的小格,凑眼往外瞅了瞅。看门外就只数名值殿将军,才疑声问道:“殿下问,殿外何来披甲执戈之声,更似有鸣锣槌鼓之音?”

“秉内官,只是巡夜的羽林经过,应是甲叶撞动,故而有声。但并无人鸣锣槌鼓,只是执更将军敲了更鼓……”

“哦,原来如此?”

女官应了一声,又道,“待我回秉殿下!”

说着话,人便走远了一些。

不多时,又听女官去而复返:“无事,好生守着便是!”

“诺!”

军将口中应着,心中却腹诽不止:殿中置有火炕、火炉,更有地龙,自是温暖如春,怕是光腚也不打紧。

而爷爷们却要整夜守在殿外,如此入九寒天,铁甲都要冻裂了,何况是人?

心中暗骂,又听到一阵“哗啦哗啦”的动静,军将下意识的转过头。

谢天谢地,终是来了?

再晚些,怕是要将爷爷冻毙于此……

他刚要喝骂,“彼你娘”都到了嘴边,又险之又险的咽了回去。

好似并非尉迟那厮?

看着列成两排,左右各一伍,正款款而来的甲士,又瞅了瞅为首的军将,刘楼低声喝道:“来着何人?”

“瞎了你的狗眼,连乃公都不识得?”

来人低声笑骂着,只几步就到了殿门前。

听着熟悉的声音,再看掀起的面甲,刘楼一阵阵讪讪:还好没骂出口。

“怎是将军率什而来,尉迟那厮呢?”

元世俊哈哈笑道,“那厮不知吃了何物,坏了肠肚,上吐下泻了整整半夜,站都已站不稳,还如何值寝?某家受累,只能替他一时……”

说着又一挥手,“莫要聒噪,免的惊了太后,尔与什下速去安歇……”

元世俊是任城王元澄从子,元澄二弟元蒿之庶次子。其父元蒿任安南将军、杨州刺史时,因部下做乱被害。嫡长兄元世贤,并嫡母穆氏也一并遇害。

时元世俊年幼,才只十一岁。五年后,也就是去年,元世俊堪堪十六,起家直寝将军,任宗子队主。

年岁虽不大,但元世俊颇有乃父、乃叔之风,性格沉稳内敛,素有仁雅之风,颇为体恤下属。

听他催促,刘楼只是假意客气了两句,便率麾下出了宫院。

不是他不知讨好上官,委实是披着一声铁甲在殿外足足站一个时辰不动,便是铁人也受不了。

而元世俊却不同,毕竟是宗室,身分尊崇。若冻的狠了,往宫墙下的耳房里一钻,稍暖一阵,就能缓过劲来。

若是胆子再大些,将一什甲士分成两伍来回轮换,一个时辰一眨眼就过去了……

心中转着念头,刘楼猫着腰,就着腿走近了耳房。

按例,他要在此交付令牌,签字画押后才可离宫。

十人刚列成一队,从怀中摸出令信,欲挨个上前时,窗前探出了一颗脑袋:“蠢了不成,外面那般冷,哈一口气都能冻成冰,为何就不知进来暖脚?”

抬头一看,今日守门的校尉竟是罗家子弟?

虽同为元族八姓,不过罗氏嫡女为清河王元怿正妃,更为幼帝生母。所以罗氏虽无后族之名,却有后族之实,自然不是已逐渐没落的刘氏相比。

凡子弟在宫中当值,大都事少钱多。就如刘楼在殿外吹风,罗钦却在耳风中烤豆。

同在宫中效力,又多少沾着些亲,两人自是熟的不能再熟。刘楼大喜,呼喝着属下进了耳房。

耳房甚是宽敞,还架着火炉。几个军将正围在四周,似是烤着吃食。

再一嗅,满室豆香。

“倒是好雅兴!”

刘楼赞了一句,将令牌放在案上,刚拿起笔管,欲在薄上签押时,罗钦却一把按了过来:“不急?”

爷爷都快被冻傻了,怎能不急?

刘楼心中暗骂,下意识的抬起头,瞳孔猛的一缩。

方才还围着火炉烤豆的几个军将竟个个执刀在手,静如鬼魅般的围了上来?

这是哪般?

正欲抽刀,又听罗钦阴恻恻的笑道:“若是不想被乱刀分尸,就乖乖的坐着,权当一概不知,一概未见……”

说话间,宫门竟吱呀的一声,随即便听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。

再一看,竟如大号的老鼠一般,一个接一个的甲士从门缝中挤了进来。只须臾间,便将耳房围了个水泄不通。

看着那一杆杆长枪,一柄柄横刀在月辉下散发着慑人的寒芒,刘楼似是被雷劈了一般,双腿直发软。

宫变……

……

“殿下,臣问过了:方有一队羽林经过,又恰至三更,敲了更鼓,故而才有披甲执戈、鸣锣槌鼓之声!”

原来如此?

应是日有所思,夜有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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